。
楚沂将冷水开到最大,朝身上冲刷。
他捋过头发,视线漫无目的落在空中,心里烦躁。
一天天的,这都什么事。
他知道沈洺言瞧着禁欲风,实则是不要脸的类型,但不知竟不要脸到镜头面前也敢胡乱来。
肌肤接触的感觉,使楚沂反感,又恶心。
他想起洛凛那次亲他,只是吻在唇角,轻轻触碰便分离。这次却是被迫性的唇舌相交,汹涌猛烈,体验感强且真实。
勾起楚沂埋葬在心里那些无人知晓的难堪过往。除外,还激发出一点他的生理欲望,以及暴戾的施虐欲。
这些都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东西,本可以再也想不起的东西。
他没控制住,打了人。
楚沂喉结攒动,水珠掉落,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。
多久没有打人了?他记不清了。
要是人能没有欲望该多好,他厌恶不受控制的感觉。
门外有脚步声传来,有人来了。
那人进到楚沂隔壁的浴室里。
“楚沂。” 沈洺言清冽的嗓音从隔壁传来,夹杂着欲·望。
隔间不是完全封闭的,楚沂眼神往下一扫,透过木板最下面的间隙,看见一件纯白浴袍被沈洺言扔在浴室湿漉漉的地上践踏。
楚沂皱起秀眉,道:“你在干什么?”
沈洺言哑声道:“和我上床。”
楚沂:“……?”
搁这对牛弹琴是吧?
沈洺言似乎将身体贴上了木板,嗓音离他更近,就像扑在他的耳边,散发着浓烈的热气,道:“你随便出条件。我都答应你。”
“你只需要和我睡一夜。”
他嗓音像泉间的水,音质干干净净,说出的东西却肮脏混浊,这话不是拿楚沂当人看,而是当个供他享乐的玩具。
“条件?我给你两巴掌要不要。”
楚沂冷冷道,“有病别找我。”
沈洺言吐出一口气,脸上还火辣辣的疼,道:“别装纯了,你刚才不是也有感觉。”
楚沂:“换谁亲我都有感觉,别太把自己当回事。”
沈洺言一只手垂下,贴紧黏腻的隔板,让他有隐秘的刺激感。
他打算把话题延伸下去,道:“我有钱,长的帅,性格好,你上哪找?”
楚沂:“哦,你说这三点我自己也有。”
“你有钱?”
楚沂:“吃穿不愁。”
“你性格好?”
楚沂:“能在被人骚扰后,就给他一巴掌,还不算性格好?”
“……”
沈洺言啧声。
油盐不进啊……
长久的沉默后,沈洺言粗喘一声,道:“抱歉,我弄你浴袍上了。”
落在瓷砖间的那件浴袍沾染上浓稠的不明物。
楚沂手背爆出青筋,几乎要抓狂挠墙。他理智地想,我和一个只会发情的畜生计较什么?
沈洺言:“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,一定很有意思。会不会像小猫?”
人不要脸则无敌,大概说的就是沈洺言这种人。他能彬彬有礼喝红酒吃西餐当个斯文的医生,也能面不改色说一些让人恶心呕吐的话。
楚沂冷着脸推门出去,拿毛巾穿衣服,又找到冰柜拿了瓶饮料。
刚出去浴室,楚沂感觉空气都新鲜一大截。
他告诉自己,上班,遇到再不正常的人也都算正常。
前方,陆一燃正在游泳馆内双手抄着裤兜走来走去,一转身,看见楚沂终于出来,他上前道:“你还好吗?”
楚沂拧开柠檬味的冷饮,机械往胃里灌,将那些烦躁的情绪淹没后,他才正眼看向陆一燃。
陆一燃浑身湿透,头发湿哒哒,眼睛只知道一眨不眨看楚沂,浑然不觉他自己还在湿着身,连身干净的衣服也没换,似乎从楚沂走到出来,就在傻傻等着。
……陆一燃怎么好像比他还惨的样子。
楚沂:“你是脚滑掉水里了?不冷吗?”
陆一燃脑电波接不上对方的频道,松了口气道:“你还会关心我,应该是没事。”